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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狼不复返

幻梦谭 转载(不知道) 22715 2025-09-28 09:03

  我吓到了。身为一个计程车司机,我大半时间都在车子里度过

  ,从事这一行也非一、两天的事,看过的场面应该不算少才对,什

  么倒楣的事、可怕的事我几乎都遇过,所以,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

  ,自豪地说没有什么可以吓得倒我。

  然而这回,我真的吓到了。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起因是当我驾着车在路上行驶时,突然有个人从天

  而降…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平凡得几乎不值一提的日子里。载客率普通

  ,也没什么远距离的乘客!照理而言,我又做了一天无趣的工作,

  应该早早打道回府才是。

  由于傍晚的一场大雨,使我改变了主意。

  据气象报告说,因为大型热带性低气压改变行进路线,转到这

  个城市上空,才导致这场大雨的。它不只是场大雨,还是场倾盆大

  雨。

  对我们这一行而言,一下雨,撘计程车的客人就会增加,因此

  最初我还暗自窃喜了一番。的确,自那场雨一下,客人就源源不绝

  地上门,我的干劲一起,便拼命地到处奔走载客。

  可惜好景不常。雨势愈来愈大。我们可用倾盆大雨来形容雨势

  之大,但是这句话却还不足以形容那一夜的雨,因为那场雨下得简

  直像水库泄洪般激烈。

  后来,我听了气象报告,才知道这场雨果然创下了数十年来的

  豪雨新记录,加上低气压一直盘旋在市内上空,因此,一时之间,

  豪雨还不会有变小的迹象。

  各地的铁路早已无法运行,电线也断得四分五裂。但这对我们

  而言,的确是赚钱的良机,车站前挤满了长距离乘客,尽管如此,

  但载客量毕竟有限。

  雨刷不停地摆动,却刷不掉眼前的豪雨,甚至连眼前数尺远距

  离的景象都看不清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车子也无法加速行

  驶。这种如步行般的车速,不由得让人烦躁起来。

  我原本就不喜欢雨天,因此只要一下雨,我的心情马上就会变

  得很糟。让我烦闷的还不只这样。今天,全家人一起搭车的乘客占

  大部分,我更加郁卒了。

  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有父亲,到我上小学中年级时,连唯一的母

  亲也去世了,当时,我的祖父母也早已不在人间,因此我可算是个

  孤儿。

  大概是这个因素吧,每当我看到全家团圆的温暖景象时,心情

  就会异常地感到烦躁不安。雨不断地下,我看到了许多平常显然很

  少搭乘计程车的家族们,不由得感伤了起来。我就是这样。

  雨…。雨让我想起的是四方形的回忆。

  母亲去世后,我被送往孤儿院。直到中学逃出来时为止,我一

  直在孤儿院度过。晴天时,我可以在户外玩耍,可是到了雨天,我

  就得一个人待在狭窄的房间里了。

  没有任何朋友的我,只有独自眺望着四方形窗户外的景色。窗

  外下着雨,那是四方形的雨。因下雨而陷入沉思的我,决定今天就

  营业到此,反正再继续跑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若因此

  而发生车祸更得不偿失。不如早早回家喝一杯。

  送走了最后一位乘客,我将灯号转到空车的标示,准备打道回

  府。正当此时─有个人从天而降。

  一瞬间,我根本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在这种几乎不见前方的

  不良视线中,我紧握方向盘,谨慎地左右来回的查看四周。我没有

  料到的是,这一次人不是从左边或右边冲出来,而是从上面掉下来

  的。

  我看见引擎盖前方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响。这时

  ,被车灯映照出来的是…难道…

  慌张的我紧急踩了刹车,为了防止车子打滑,我同时拉上手刹

  车。幸亏车速缓慢,才没有撞到掉下来的物体,若是没下雨时的车

  速,恐怕连紧急刹车都来不及了。

  为了确认掉下来的是什么,我隔着玻璃不断地观看。但是,我

  所能看到的,只有向外伸出的两只脚。果然没错。从上面掉下来的

  果然是一个人。

  现在的地点位于住宅区的大街,刚刚的乘客就是在这一带下车

  的,在这条不甚大的街道两旁,耸立着一排排看似大厦般的建筑。

  是跳楼自杀吗?

  这样的大雨中,没有一个行人经过附近。我想我是被卷进是非

  之中了。没办法!为了再度确认,只好下车一探究竟了。

  在这样的豪雨中。打开车门后,我才踏出一步,大雨就迎面袭

  来。我虽撑了伞,无奈雨势激烈,雨伞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下了车,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被大雨冲刷

  着的手脚扭曲得不成样子。头部似乎大量出血,但由于大雨之故,

  已经分不清地上流的是血是雨了,由此状况看来,情形相当不乐观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死亡。

  我抬头企图寻找他是从何处跳下来的。这一带的大厦多半是十

  层楼以上的建筑,但由于是夜晚,加上大雨之故,我实在分辨不出

  他究竟是从几楼跳来的!不过,依他的情形看来,一定是从很高的

  地方跳下的。

  奇怪的是,如果他是从大厦的窗户跳下来的话,为什么会掉在

  街道中央呢?不管马路多么狭,窗户和车道之间多少都有段距离。

  难道男子在跳下来之前,是从室内就开始跑着往外跳吗?

  或者说他是被谁从上面丢下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将他丢

  下来的人想必是个大力士。不论我在尸体前呆立多久都没有用,于

  是我决定回到车上后,先向警方报案。

  全身湿透的我回到驾驶座,当我伸手要拿行动电话时,才注意

  到后座似乎坐了一个人。后视镜上映出的是一张女人的脸。我尽量

  压抑住自己动摇的心,猛然回过头去。

  “你是谁?什么时候上车的?”

  “快开车!马上!”

  她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只用她如冰雪般冷酷的声音说道。

  “那个男人…”我指着前方说道。

  “你认识吗?”

  看人的态度说话是我的一贯作风,虽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计

  程车司机,但凡事对客人唯唯诺诺,并不符合我的个性。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或许比我大一点

  吧!长了一张如同流行杂志封面上,那种漂亮得让人联想到危险的

  野生动物般的脸孔。

  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已全身湿透,而

  她却从脸、头发到身上的一袭黑色大衣都没有湿。

  “快开车!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光。顿时,我背脊感到一阵寒意!那是一种

  权威感吧!刹那间,我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也许当青蛙被蛇

  捉住,或是小动物遇上凶猛的老虎、狮子时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我无意识地插入钥匙,发动引擎,准备开车。此时,从男子跳

  楼的大厦门口,冲出了多条人影。所有人都穿着制服,似乎是群警

  卫。

  “快!”她催促着我。

  冒着雨冲出来的那群人,有的人在确认躺在地上的男子尸体,

  有的人对着无线电大声说着话。大雨中,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

  么。还有一些人包围了我的车子。他们站在车门旁,不知道对着我

  喊些什么。

  车门紧闭着,加上轰隆隆的雨声,所以我几乎听不见他们在叫

  喊些什么!我犹豫着是否要把窗户打开,因为只要稍微打开一点缝

  ,车内恐怕都会被雨水打湿。

  我竖起耳朵,似乎听到外面的人在大声喊着把门打开,快交出

  那个女人之类的话。

  “快点开车!那些人,撞到了也无所谓。”她说道。

  “再不快开车,他们会杀了你的!”她的口气就像姐姐教训弟

  弟般。

  我感觉到她话中的真实感及说服力。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何

  方神圣。看样子,杀了那个男子的人也可能是她。如果这些人告诉

  大厦的警卫,说我帮助犯人潜逃,那么连我也逃不过。

  但如果她的话是真的话,我可能会被那群人杀了。我应该相信

  谁呢?她?还是那群人?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方?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是要对谁炫耀,事实上,我一向都相信女

  人。因为我刚从事这一行时,经常因受不了这种无趣的生活方式,

  而将车子停在路旁,独自沉迷于幻想世界中,我就是这样的喜欢女

  人。

  近来我已经十分老道,也变得比较会自我控制,但基本上,我

  还是经常在做这种事。

  对方是个如此美貌的女人,即使被骗了,我也心甘情愿。如果

  是被男人骗了,我的情绪一定会变得很差。但是,促使我在一瞬间

  做此决定的,不只这个理由而已。因为我看到车外的男人,取出了

  手枪对着我。在日本,一般警卫不应该会有手枪。

  我已经发动引擎了,接下来我将排档转到倒车的位置,一口气

  踩下油门,倒车后,我换成低档,大幅转动方向盘,抛下了那群人

  及男子的尸体飞驰而去,那群人手忙脚乱地追了过来。

  车子受到轻微的冲击。他开了枪。原来那个人真的有手枪。幸

  亏子弹似乎只掠过车后的行李箱上端而已。车子走了一段路,他还

  继续对着车子射击。车身发出声音,保险杆和后车灯似乎都中弹了

  ,幸好轮胎和玻璃窗没事。

  在这样的雨中,驰骋的车子已经顾不得守什么规矩了。总之,

  我得将那些人及尸体抛掉,急速前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大雨仍持续下着,不见有减弱的迹象,在视线极度不良的雨中

  行驶的我,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空和一言不发的她说句话。

  “我好像还没问你要去的地方,我应该往哪儿开呢?”

  至目前为止,我一直是一心一意地开着车。

  “直走,前面不是高速公路交流道吗?从那儿上高速公路,往

  北直走。”

  “了解!反正你都已经上车了,一切就依你说的做,但是我不

  喜欢客人什么话都不说,至少你也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我不说话是为了你好!”她的语气依然是冷若冰霜。

  “是吗?再怎么说,刚刚死了一个人,我的车子也被那群人发

  现了,他们说不定早就记住我的车牌号码了。我不管你是谁,但是

  我已经卷入这场风波中了,不是吗?你总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吧!”

  “唔…说的也是。”

  “我…想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如何!就算会被杀害,至少也让

  我明白为什么被杀。”

  听到我这么一说,才看到她露出笑容,虽然透过后视镜,但我

  确实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夹杂着悲伤却又温柔的笑容。

  “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但是,请等到达目

  的地以后再说。”

  “好!那么,我开快一点吧!我想刚才那些人不可能就此罢休

  的。”

  光就他们能随便拿起枪对人发射这一点看来,当然极可能会尾

  随我们而来,虽然我曾多次想从后视镜看看他们是否追来,无奈这

  场雨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让我完全看不见后方的情形。总之我只

  好加快速度,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

  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我依她的指示,继续向北方开去,但由

  于大雨,使得车速受限制。因为在这种雨势中,以一百公里以上的

  车速前进,等于是自杀

  今天路上的车子比平时少,虽然如此,我还是集中精神,小心

  翼翼地尽量加快车速。

  一个小时就这样在沉默中过去了。途中,我几度透过后视镜观

  察她的表情。她仍旧面无表情,但由她身上发出的权威感不只没有

  减退,甚至随时间经过而愈来愈强。

  她凝望着前方的双眼,不禁让人联想到,深夜漆黑的湖泊深处

  所绽放出的一小点妖媚之光。突然间,我发现自己被这种奇妙的感

  觉深深吸引。我是否曾见过她?

  当然,那只是幻想罢了,这样的女人,只要见过一次,绝不会

  轻易忘记的。一定是今晚异于往常的体验,让我的感觉狂乱了起来

  。还是因为我一旦参与到某件事,就非得追根究底不可的性格使然?

  也因为如此,时常让我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我甚至曾遇到

  许多倒楣事件,因而体验到一些难得的经历。于是,我终于忍不住

  开口直接问她。

  “称呼你小姐应该可以吧!小姐,你认识我吗?我们是否曾见

  过面?”

  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一条贵史…上一次更新职业驾驶执照的时间是在平成XX年

  …”

  被她这么一喊,我的心顿时有如被紧紧勒住一般震惊。再仔细

  想想,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不过是照着我职业驾

  驶执照上的资料念出来罢了。

  “别吓我!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我说道。

  “你的名字也是秘密吗?”

  “你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好奇心可能惹祸上身。”

  “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别忘了我们约好的,你得告诉我事情

  的真相。”

  “如果你认为即使后悔也无所谓,那我一定奉告,不过得等到

  了目的地之后再说。”她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改变。

  夜更深了,我继续驶着车,与其说寻找目的地,不如说只是不

  断漫无目的开着车罢了。

  距离刚刚出发的地点已经相当远了。雨势也逐渐变小了,不知

  是因为已经驶离降雨范围区域,或是顽固的低气压已经精疲力尽了

  ,总之,现在的雨势已不如刚才。

  雨终于完全停了。车子仍旧不断地沿高速公路北上。车外的视

  线恢复正常,可以看到周围行驶的车子多半是大型卡车,鲜少有一

  般客车。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钟。我多次注意后方是否有车子跟踪,但

  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来车。就这样,车子毫无目的地在高速公路上行

  驶。天空虽残留几片云,但隐约可见云间漏出的月光。

  大雨时,我全神投注于开车,几乎没有注意到周围沉默的气氛

  ,一旦安下心后,我开始对周遭的沉默感到坐立难安。

  “还没到吗?目的地到底在哪里?”我问道。

  “我已经烦了!你该不会要我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

  “快到了!”她答道。

  “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

  “好,这样我就安心了。”我点头示意。

  不久之后,我看到了她所说的交流道标示。那地方距城市约二

  百公里以上,以前曾经和朋友来过这附近的温泉地旅行。

  前后并无其他车辆,看来,担心有车子跟踪是杞人忧天。

  下了高速公路,经过收费站时,我告诉她收费金额。

  “你先付,待会儿算在车费里。”她冷冷地道。

  我依她所言付了过路费。因为我惊惧于她的威严。自她一上车

  ,我就感觉到她具有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威严,现在,这份威严不

  但没有减退,反而愈加强烈。

  那是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对我而言,只要一听到她的声

  音,我便会产生一股不得不遵从之感。究竟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

  搞不清楚!我应该不是那种懦弱的人才是。

  雨已经完全停了,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潮湿的道路上,清澄的空

  气遮蔽不了夜空的繁星,山岳的陵线在黑夜里被刻划得愈加明显。

  这一带早已远离都市的暄嚣。

  下了高速公路,我再次询问她的去处。她说了一个离这儿不远

  的山名。

  “大神山!请你开往那里。”

  “那就是目的地吗?”

  “是!快走吧!”

  大神山…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当然,今天是第一次来这

  里。据高速公路交流道上的标示,那座山离这儿并不远,只要再有

  三十分钟车程,应该可以抵达。

  但是,大神山…究竟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这个谜样的美女,

  持枪的男子,以及从天上掉下来的男子之间,究竟藏有什么不可告

  人的秘密?只要扺达大神山,所有的谜都可以顺利解开吗?即使如

  此,大神山…这个名字我的确在哪里听过。

  车子驶往山区后,道路两旁的林木苍郁,风一吹,枝叶摩擦的

  声响阵阵传到车内,或许过往的车辆不多之故,两旁缠绕的枝叶愈

  显得忧郁。

  道路由柏油路变成了石头路,再往前一点,即完全进入了未铺

  设的泥路。因为方才那场大雨,使得道路一片泥泞,当车子驶过时

  ,两旁溅起了水花般的污泥。

  路愈来愈窄,倾斜度几乎有如山坡上的斜面般,行驶中的车子

  就像在山崖爬行。

  “小心!”她突然开口。

  我正想问她怎么回事,但眼前的情况逼我不得不踩下紧急刹车。

  呈现在眼前的景象,真令人不可思议。路被堵住了。一块巨大

  的落石堵塞在道路中央,侧面的树木也东倒西歪。是豪雨造成的山

  崩。

  车子溅起如水花般的污泥,好不容易在挡住去路的巨石前停了

  下来。如果刚才的刹车踩慢了一步,不知道将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发

  生。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方才真是有惊无险。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我就此宽心的,因为接下来若要继续

  前进,恐怕相当困难。即使想回头,道路及窄得令车子动弹不得。

  所谓进退维谷,大概就是目前的情况吧!看来只好倒车至路宽处,

  再行回转。

  我回头向她说明。

  “现在不能调头,绝对不行!”她平静地说。

  “那么,我们究竟该怎么办?这车子又无法凌空驾驶。”

  “对方已经追过来了,回头恐怕有危险。”

  她为何知道?车子行进时,我不断注意后方来车,并无发现任

  何可疑车子跟踪。

  “我依声音来判断的。”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从上高速公路前,我就一直听到同一辆车的引擎声,他们大

  约紧跟在几百公尺之后,你根本看不见,但是,我确定有人跟踪。”

  我竖耳倾听,除了自己车子的引擎声及风声、枝叶摩擦声之外

  ,什么都听不到,摇下车窗检查,也未发现任何车辆。何况如方才

  般的豪雨,连车子的声音都被雨声掩盖过去了。眼前这个女人居然

  说她听到数百公尺后方的车辆引擎声。她的眼神并不像在说谎。

  “虽然你的话并不足信,但若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现在该怎么

  办?”我再度看了眼前的巨石。

  “如果没有推土机,车子恐怕很难前进。”

  “我来想办法。”说罢,她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打开车门下了

  车。

  我第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黑色休闲服及牛仔裤。她打算做

  什么?我十分好奇!不管怎么说,她想搬开那块大巨石,简直是天

  方夜谭。那块岩石大小有如小屋,光凭一个人的双手,要搬开数吨

  重的巨岩,可谓无稽之谈。

  她下了车,站在山坡斜侧。接着,她弯下腰,扶住岩石。她该

  不会是想把岩石推开吧!但她似乎具有这种打算。我顿时愕然。

  她展开全身力量。刹那间,她看起来像全身膨胀般。连坐在车

  上的我,似乎也可感觉到她全身爆发出的一股力量。那感觉如空气

  微震。

  她全身颤动着。此时,车外传来阵阵焦味。我不禁感到一股更

  强而有力的力量。我顿时眼花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

  象。不可能的事居然就在我眼前发生。

  巨大的岩石开始移动。这种超越现实的现象,简直太荒谬了。

  岩石移动的速度愈来愈快,最后终于滚向道路反侧的树林去。她搬

  动巨石的步伐一点儿也没摇晃。挡住去路的巨石已经不见了,留下

  的只剩细砂及泥土,刹那间,视野顿开。

  她对等目瞪口呆的我喊道:“快把车子开过去!”

  我几乎是在无意识之下点的头。“是的!”

  没多久,车子已经通过巨石挡住的泥道了。

  “等一下!”

  我回头,透过车窗望着她,只见她再度搬动着巨石。接下来…

  岩石再度躺回原位。是她将滚落林间的巨石搬回的。她仅在数秒之

  内,便完成了这项工作。车后的岩石再度封锁住道路。

  我一回过神,她已坐回车上。

  “走吧!刚刚稍为浪费了一点时间,快走!”她以一丝不紊的

  口气催促着呆若木鸡的我。

  “是…”我再次上路。好不容易收拾起动摇之心的我几乎无言

  以对。

  “刚刚我是不是在作梦!?”我喃喃自语。

  我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她刚上车时的情景。这个女人或许真能轻

  而易举地把一个男人从大厦窗户丢向大马路。

  “别胡思乱想!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快一点!”

  反正她一定不会对我说的。我再度驶上山路,天上的月光愈加

  皎洁,清楚地映照着大地万物。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

  我压抑住自己内心强烈的悸动,默默地一边开车,一边回想着

  方才的那一群。好奇乃人之常情,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远超

  出现实的范围。

  由于过于不合常理,至今我仍无法确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但是,她却真真切切地坐在后座。我拼命告诉自己该把注意力转

  向其他事。

  …目的地是大神山…这山名究竟是在哪儿听过的呢?大神…大

  神…狼…。我想起来了。那是我数年前从电视新闻中听到的地名。

  内容是关于传说中一百多年前绝迹的日本银狼重现,被当地猎人发

  现的一则新闻。

  我还记得当时,曾以生物学上的世纪大发现等为名,将银狼的

  话题炒得十分火热。大神山也被称之为银狼之山,因而引来大批观

  光客及看热闹的群众。

  可惜这个话题并没有在人群之中流传多久,便悄悄地落幕了。

  仔细回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情报泛滥的现代,出现一匹

  野兽的消息,远比不上每天不断发生的演艺圈丑闻或政治界贪污等

  新闻。就连我,也是在此刻之前,已完全淡忘了这则消息的群众之

  一。

  最后那事件是如何收尾的呢?对于人们失去兴趣的事,报纸或

  新闻媒体绝不会再大幅报导的。一旦无人关心那匹野兽的生死去向

  ,人们便会很快淡忘。若真正的日本银狼被捕捉到的话,媒体必会

  大肆报导这件大消息,从话题悄悄消声匿迹的结果看来,只怕那是

  纯粹的谣言罢了。

  这是我所记得有关于大神山的全部记忆。

  传说中的日本银狼…拥有异于常人听觉及力量的谜样美女…若

  这两者都和大神山有关系的话…我慌张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虽

  然我平时爱胡思乱想,但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那一定出于我

  的想像力。

  不死之身的怪力兽人─狼女,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

  不可能!我不由得用力握紧了方向盘。

  “在这里停车。”经过约十分钟,她终于开口了。

  这是个距离山麓林道有段路程,几乎不见草木的原野。风也停

  了,寂寞包围着的深夜,车子及大灯仿佛是大自然的闯入者。

  “下车吧!”她迳自下车后如此对我说。

  我无法抵抗她,只得遵从她的吩咐。四周冷冷的空气刺痛着肌

  肤。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伫立于月光下的她。她是个极美丽动人的

  女人。月光洒落在她全身,清楚地映出了她大而清澈的双眸,尖挺

  小巧的鼻梁以及性感的樱唇。

  我忘了她适才异于常人的行动,一味沉醉地凝视她动人的脸庞

  。她的眼神依然犀利。但她现在却以十分温柔的表情望着我。

  “关于说明事实真相的约定…”

  我总算迸出了一句话,其实我的脑中只想一直凝望着她。只要

  看着她的脸,我便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无法解释的熟稔。她微微一笑

  。刹那间,我觉得她与以往不同。

  她温柔的眼神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妖艳的性感美。那

  种情况好似在她体内起了剧烈的化学变化般。她伸出柔软的舌尖轻

  舔了上唇一下。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但绝非不快或恐惧之感。或许

  那是发情期的雌性动物,为吸引异性而使荷尔蒙产生的变化。

  “我会慢慢解释的,贵史…”

  光听她娇媚的声音,我就不由得兴奋勃起。且慢!她刚才叫我

  什么?我一味沉溺于她的表情及声音中,几乎没听到最重要的呼唤。

  “贵史?”她为何这么喊我?不,问题不出于此。问题在…在

  于她呼唤我时的语气,似乎在许久以前,也曾有人如此呼唤过我。

  “你还想不起来吗?薄情郎!”

  是谁?我果真见过她吗?怎么可能?

  “一开始,我的确说通你很面善,但…”

  我认识她,我的确认识她…但是,究竟是在哪儿认识的?我拼

  命地在记忆中搜寻,企图回想起那一段。无奈,徒劳无功…。

  “我叫香奈枝,田村香奈枝。”

  香奈枝…香奈枝…我脑海中闪过各式各样片断的记亿。香奈枝

  …!刹那间,我捕捉到相符于她的片断回亿。

  “香奈枝姐姐!你是香奈枝姐姐吗?”

  我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印象中的香奈枝姐姐,不

  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经她这么一说,我发现眼前这位女子的确有

  张二十年前我所熟稔少女的脸庞。

  “你终于想起来了吧!贵史!”

  的确。在我人生中,曾如此叫我的,只有她一人。在孤儿院度

  过的岁月中,除了一位少女外,没有人真心对待我,那位少女正是

  田村香奈技。

  晴天时总在外面玩耍的我,最讨厌下雨天。每当雨天来临时,

  我总是独自在屋内,凝望着窗户发呆。我不跟任何人打交道,也没

  有人主动找我说话。自幼家破人亡的我,一直拒绝与他人亲近。

  虽然在孤儿院的孩子们,多半是家庭遭到变故的人,但除了我

  以外的人,在假日或新年等节日时,至少会有祖父母或亲戚来接他

  们回去任一阵子。但是,没有人会来接我。我永远是孤家寡人。

  众多人之中,唯有长我一、二岁的田村香奈枝会来抚慰我的孤

  寂。一向不惯与人接触的我,一开始对她的亲切态度感到十分迷惑

  ,慢慢地,我开始接纳她,开口与她说话。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

  我一定是缺乏母爱。

  年长的她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甚至还包庇我。香奈枝姐姐

  是我幼小心灵中唯一的亲人。对年幼的我而言,她在我心里,就如

  同母亲般存在。或许她也是将我当成亲人一般看待。

  在我念中学之前,我们之间一直维系着这样的情感。不久,她

  被一户人家领养,从此离开孤儿院。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姓什

  么,但我依稀记得,在她离去之前,曾告诉过我她以后的名宇叫做

  田村香奈枝。

  年幼的我忍不住满腔悲恸,发誓一生不忘她的姓名。少了她的

  孤儿院生活枯燥无味,于是我也在不久后逃离了那里。

  当时的少女─香奈枝,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

  “你似乎回想起来了,十年不见了吧…”

  “究竟怎么回事?”

  我十分窘困狼狈,今晚所发生的事,我几乎没有一件能够理解。

  “最初我也十分讶异,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偶然搭乘的计程车

  上,遇到我日夜思念的贵史。”

  “你答应告诉我真相的。”

  香奈枝静静地凝视着我说道:“如果今天不是你就好了,我真

  不忍心连累你,事到如今,就算我叫你回头,恐怕你也不会听我的

  话吧!”

  “当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现在即使你告诉我没事,要

  我回去,我也绝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退缩的。”

  “的确!既然如此,就开到那条路吧…”香奈枝指着反方向的

  林道喃喃自语,“现在马上回去的话,什么事都没有的…”

  “告诉我,你到底遭遇到什么困难了?追来的人是谁?那个死

  去的男子又和你有何关连?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把我都搞糊

  涂了。”

  香奈枝流露出寂寞的表情,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她全身上下

  散发出的摄人魅力。

  “好,我说…但在说之前,我有项不情之请。”她眼中散发出

  一股异样的光芒。

  “抱紧我…”说罢,香奈枝忽然扑向我怀中。

  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唇?是香奈枝性感的嘴唇。她贪婪地吸吮

  着我的唇,同时我感到她柔软的舌尖,正拼命的伸入我口中探索着

  。她两手紧紧抓住我的背。顿时,我热血澎湃。我迎接她对我的攻

  击,紧紧地回抱着她柔软的身躯。

  前面业已提过,目前的我不同于孩提时代,十分喜爱女色。加

  上受到如此的美人邀约,我更没有理由拒绝。我也忘我地将舌尖伸

  入她的口中。舌尖与舌尖激动地缠绕着。互相吸吮着。唇与唇彼此

  摩擦着。

  急促的呼吸,使我一度不得不离开香奈枝执拗渴求的唇。为了

  拥有足够的氧气,我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同意让我拥有你?虽然我心里也如此期待着…”我紧

  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受不了了…”香奈枝几近喘息地回答。“全是因为它。”

  她指着天空。

  循着她的指尖望去,可见到如黄金般辉煌的满月。

  “一到这样的夜晚,我…就感到全身发热,无可救药地渴求男

  人…尤其在这个地方。”

  难道香奈枝一到满月之夜就会发情吗?如此说来,方才她全身

  散发出的妖媚,全是因为满月之夜时雌性动物体内的荷尔蒙作祟?

  “这地方…你是否曾来过?”

  “是的,而且不只一次,这里是个特别的地方。”香奈枝再度

  紧抓住我。

  “那些事待会儿再说,先继续刚刚未做完的事…”

  我不反对她的提案。

  香奈技十分积极。她一口气脱下了我的裤子后,立刻在我面前

  蹲了下去。顿时,我只感到我坚挺的钢棒被一股温暖所包围。香奈

  枝几乎将它整个吞噬。

  不久,她的脸庞开始前后摆动。当她的脸庞离开我时,我可以

  清楚地看到她的唇正抵住我下体前端,下一瞬间,她再度贴近我,

  近得鼻尖完全贴住我的下腹。她以我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反覆动作。

  我的前端开始渗出黏液,那真是股无与伦比的快感。她继续吸

  吮着。不久后,我完全臣服在她惊异的技巧中无法自拔。

  “好了,停止…”我两手捧着香奈枝的脸庞,企图停止她的动

  作。

  香奈枝离开我站了起来。

  “来…”她迅速脱下牛仔裤及底裤,半伏于车前的引擎盖上。

  月光洒落在她雪白匀嫩的臀部及修长的双腿上,不由得让人产

  生一股如幻觉般的遐思,由她身后,亦可见到她张开的双腿深处那

  浓密的丛林。

  我两手捧着她白晢的丰臀,贴上我那被她樱唇所润泽的宝贝。

  香奈枝柔软而湿润,正迎接着我的到来。我将下体前端的柔软部分

  贴在她菊洞附近,充分享受那种感触之乐。

  香奈枝急促地呻吟着。我一口气进入。她全身一震。我毫不迟

  滞,立即摆动身躯。肌肤与肌肤相碰的韵律响彻了静寂的深夜。

  “太美妙了,我喜欢…后侧体位…太棒了!哦,再深入点…如

  野兽般侵犯我吧!”

  二人结合处不断流下黏稠的爱液,直滴至我大腿处。她的秘径

  欲吞噬我般紧圈着我。随韵律摆动的同时,我紧捏着她臀部的手指

  悄悄滑落至后庭。爱液润泽了它。我不由自主地将姆指沉入其中。

  它完完全全吞噬了我。

  “啊…”香奈枝惊觉似的一震。

  “啊,棒极了…它完全进入了…”

  我努力律动我的下部及手指,被香奈枝所吞噬的手指及钢棒间

  虽隔着一层薄膜,但彼此却实实在在可感觉到相互间的律动。

  “啊~哦~”随着高昂的尖叫声,她的身体不断颤抖,花径紧

  缩的力量也愈加强烈。

  或许她已连高潮。那股力量简直让我抽不出身,我终于也到达

  忍无可忍的境界了。我益加律动我的腰。一股无比的快感流窜过我

  的下半身。我终于在她体内爆发。

  大量玉液流入她体内,而我的玉棒却丝毫未因此而显衰竭。香

  奈枝一动也不动。我抽出钢棒,对准着其上的洞穴深入。那是方才

  我的姆指所在之处。

  由于宝贝及菊洞均相当湿润,因此毫无阻碍感。我一股作气,

  深深进入。再度反覆方才的动作。但感觉上略有不同。我感到较刚

  才更强烈的摩擦感。紧紧压迫的力量也更加强烈了。

  虽然我才爆发过,但我那部份的感觉还相当敏锐。方才的手指

  游移至下,深深进入她的秘处内。

  “哦~~”香奈枝发出了响彻山谷的叫声。

  二入之间再度发出了肉体摩擦的猥亵声。不久后,香奈枝似乎

  迎接了数度高潮。我终于也到达绝顶地步。我再度爆发于她体内。

  当我离开她时,不知是否因疲惫之故,她崩溃般地呆坐于原地。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她回过神,一边整装,一边平静地说。

  “是,我迫切想了解!你似乎有重大心事,假若一直不明白的

  话,恐怕我将因欲求不满而夜夜失眠。”

  “好,我告诉你,但你千万别后悔。”

  我吐了一口气。

  “你应该看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每到月圆之夜,我便会变得

  无法自制。”

  “无法自制地想要男人吗?”

  我常听说女人生理运作受到月球运行影响,但至今却未听说过

  满月时发情的实例,或许真有这种情形吧。但她的情形似乎并非那

  样单纯。

  “的确。但事实不只如此,先是此地,每到月圆之夜,我总会

  不自觉地被某种力量引领到此座大神山来。以前我曾在无意识下开

  车直闯这儿,一旦抵达此地,那股奇妙感便增加几十倍,甚至于几

  百倍,来到此地之后,我几乎忘了何谓理性。”

  “为什么是这里?很久以前便已如此吗?”

  失去理性…野性的本能…行动…大神山…我脑海中的不祥之感

  逐渐扩大。那种荒谬的事…不可能存在…

  “不,但我明白原因!它是攸关我真正身份的秘密。”香奈枝

  边说边缓缓卸下身上的外衣。

  脱下外衣后,他继续脱下胸罩,此时,她的上半身已完全裸裎

  在我面前。方才她希望我由背后拥着她,因此,她并未脱下上衣。

  我见到她那杨柳般的纤腰及秾纤合度的乳房,可说几近完美。她光

  滑富弹性的身躯几乎找不出一丝缺点。我多么希望能一直欣赏着她

  美好的身躯,但是现在的时机似乎并不合适。

  香奈枝的眼神十分认真。甚至于远超出今晚相见她时,那种如

  火燃烧般的眼神。车灯强烈地映入她眼窝,我却感觉那是从她眼中

  发出的强光。

  “这就是我的秘密…”香奈枝转过身。

  月光如流水般轻泄在她肚脐、腹部、胸部、粉颈及脸庞。香奈

  枝雪白的身躯顿时染成了一片金黄。现实感消失了。恍若一种庄严

  肃穆的仪式即将展开般。那是属于幻想且神秘的月圆夜之秘。

  我就在此时目击了。尖叫声划破静寂的夜空。它出自于香奈枝

  口中。

  啊呜…那是种如警笛,又如野兽般洪亮的叫声,令人无法置信

  竟可以发自于人类的声带。深长的叫声响彻夜空。

  接下来,香奈枝的身体开始产生异样的变化。一开始令人联想

  到乌云涌起,遮掩了夜空满月及大地的景象。香奈枝展开着的金黄

  上身,开始暗淡了下来。

  不,也非如此。那是体毛,金色体毛瞬间布满了她全身。且由

  细薄的金毛转而形成金针般粗的银毛。她眼尾开始上扬。耳朵也变

  尖。鼻尖及脸庞向前突起。

  渐渐浓密的体毛,给人一种似乎会长成皮毛般的感觉。就如同

  好莱坞电影中的情节一般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难道如我猜测的…

  大神山…魔幻般的日本银狼…传说中的…狼人…

  田村香奈枝真正的身份是…狼女…?极度的恐怖,使得我全身

  僵硬,动弹不得。香奈枝…原为香奈枝的那头东西已停止舞动。叫

  声亦已停止。

  〝它″转过身面向我。双眼发出红光的它,自肩、胸、两腕及

  侧腹,均覆上了如月光般银白的体毛,同时,两手也长出了如刀刃

  般尖锐的爪子。

  “这…这…”我抑制不住双膝的颤抖。

  它全身覆上了一层毛皮,嘴角向左右裂开,露出了尖利的犬齿

  。那怪物才向我踏出一步,我便晕死过去。

  当我再度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横躺于座车的后座。眼前浮现

  的是香奈枝的脸庞。我的头枕在她膝盖上,看来我刚刚似乎是晕倒

  在她怀中。

  她一直凝视着我的双眼。那是对深邃清澈的眸子,再仔细看,

  我看到香奈枝美丽动人的脸庞。

  意识一恢复,我便骤然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于是慌忙起身。那

  …是场梦吗?香奈枝应该已经变身成为一匹可怕的狼。但此刻的她

  却真真实实地在我面前。是真的吗?

  “那不是梦…”香奈枝喃喃自语道。“那是真正的我,或许你

  不相信,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我仍置身于恶梦之中吗?倘若香奈枝已非

  人类,而是另一种形态的存在,则方才搬动巨石之事便不难理解。

  我要求她说明原委。

  “好,反正我已经答应你了!况且,还有一点时间,我就告诉

  你吧!”

  接下来,香奈枝细诉她所遭遇的不幸。

  事情是这样的:

  大约在三年前,当时的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自幼收养她的

  养父母是对和善的夫妻,因为膝下无子女,故两人将所有的爱灌注

  在她身上。

  生长在幸福环境中的她,自短大毕业后,便开始上班。适婚年

  龄的她有位要好的男友,两人很快便订了婚。直到有一天,她遭遇

  到了人生的一场剧变。是一场车祸。

  车祸的发生,是在选定结婚良辰吉日后,扫完养父母的祖先陵

  墓之归途中。当时乘坐于车上的,除了香奈枝之外,尚有养父母及

  未婚夫等四人。

  (……抱歉缺了二页……)

  原来那研究中心正在研发某种划时代的治疗方法。据说是种应

  用科学技术治愈植物人的方法,主要治疗对象除了全身瘫痪的病患

  外,还包括癌症末期病患。

  男子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该研究中心的实验者。一旦实验成功

  ,她便能恢复昔日的美貌及健康的身体。除此之外,尚有一笔巨大

  的酬劳。

  对存活于绝望边缘的香奈枝而言,这不啻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她毫不迟疑便接受了男子的提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香奈枝继续道。“换句话说,他们

  的目的,只是要买一副人体当作实验材料,以免一旦实验失败,可

  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在选定实验人体时,专挑我们这种家破

  人亡的人。他们在全国各地到处找寻无依无靠的重伤病患…这些人

  ,事后大多以行踪不明的理由消失于世上…也就是说,这些人在世

  界上早已不存在了。”

  “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人体实验…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香奈枝的话弄糊涂了,难道那神秘的研究机构专门制造狼

  人?

  “它是五角大楼…亦即美国国防部下的一个组织,所有资金也

  都来自于此。此外,它亦可说是由日本政府、有关军事产业的大企

  业主要成员,共同组成的极机密国家研究机构。”

  她所说的每一字一句,对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驾驶员而言

  ,均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事实不只如此。

  据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制造出一群如超级游击队般的万能

  战士。自从东西冷战结束后,许多大国保有的武器大多失去其存在

  之意义。如此一来,国家安全最严重的问题点,便逐渐转移至恐怖

  行动上。

  目前各国首脑最头痛的,莫过于每年频传的恐怖主义事件。对

  于频发的劫机、要人遭暗杀及占领大使馆等事件,要对付主导的恐

  怖分子,核子弹或是化学武器似乎完全无用。

  相反的,此类武器若落入恐怖分子手中,事态恐将变得一发不

  可收拾。在此状况下的当务之急,莫过于训练一支超强的战用部队

  。比如在劫机事件发生时,只要潜藏着一个战用部队队员,便可在

  犯人危害人质的前一刻将其消减。

  世界各国的高级军事将领,均不约而同地高喊超级战士存在的

  必要性。针对此一需求,研究中心于是开始研发。因此,他们集合

  了最新科学技术,拟定了一份开发不死超级战士的计划。研究中心

  设立之后,所有优秀的干部纷纷聚集在此。

  这群无视道德禁忌意思的科学家们,将目前为止限于伦理观念

  ,以致无法实行的人体实验付诸实现。至于实验用的人体,则由国

  家负责提供,如此,即使实验失败,也不会产生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真令人难以相信…”

  我一言不发,默默地聆听她的话。

  他们所使用的技术,是最先进的尖端生物科技及机械科技。就

  技术层面而言,遗传基因工学的人体应用早就可达成,只是碍于冒

  渎人体的观念,因而迟迟未能实施。

  而他们完全无视这些禁忌的存在,所以打破了实验上最禁忌的

  极限。

  “在大神山发现并捕获已绝迹日本银狼之事都是真的。”

  此事起因于他们企图将野生动物强韧的生命力及力量移植至人

  体,而野生动物中最好的材料,莫过于银狼。

  事实上,日本银狼可能是被自卫队特殊部队所捕获的,然而军

  方并未公开此一事实,而是悄悄地送往研究中心以供实验用。

  银狼身上抽出的遗传基因,与香奈枝身上的细胞合成后,再经

  生化处理,便制造出了所谓的狼人。

  “因此,我身上流着属于银狼的部分血液,到了月圆之夜,便

  会夺走了我的理性,引领我来到这座大神山。因为银狼虽只有部分

  细胞留在我的体内,但却拥有强烈的归巢本能,我无法压抑体内本

  能,也是因它之故。”

  “怎么可能!?我的理科知识再怎么差,也知道狼的DNA和

  人类的DNA不可能相容的。”我下意识地如此回答。

  “你该知道目前公开的尖端科技,不过是支配世界的阶级所判

  断世人能接受的一部份而已!一般大众所不知道,而被权力拥有者

  控制着的秘密事项数之不尽,若能将所有最新的情报公诸于世,那

  他们的组织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些先不探讨,的确,以现代

  尖端生物科技而言,欲达到遗传基因合成的人工细胞似乎是不可能

  的。”

  “不,万一可能的话,就能拥有惊人的怪力及不死之身,不是

  吗?为什么又要将银狼和人类合而为一,制造超级战士呢?他难道

  不觉得奇怪?”我自然而然地提出心中的疑虑。

  根据香奈枝所言,研究中心内的成员多半来自各个领域的精英

  ,他们提供自己的研究成果,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尖端生物工学制造超级战士的另一项新科技,则属于机械工学

  的领域。

  机械工学积极开发的科技产品中,目前最热门的,要属微小机

  械,它是选用数厘米以下的微单位机械,比如医疗用的微小机械,

  可用来深入人体血管,进行病源切除、伤口修护等各种医疗用途,

  而这些技术目前似乎已在实用上渐渐崭露头角,近来报章杂志也曾

  刊登过这方面的报导。

  但是,研究中心所开发的技术与公诸于世的技术稍有不同。事

  实上,研究中心己成功开发了比厘米小的小型微毫机械,就一般人

  看来,它简直只存在于科幻的未来世界中。

  通常,当异物侵入人体时,体内排除异物的免疫系统便开始运

  作,以拒绝反应本人以外细胞的形态出现,因此,使得异种生物之

  细胞组织没有侵入人体的余地,而现今开发的微毫机械便是化这种

  不可能为可能。

  无数的微型机械扮演着人体内接着剂的角色,进入体内细胞的

  基因中,帮助像狼或其他野生动物的遗传基因与人类基因相互结合

  ,这种机械能抑制体内的排外反应,此外,它亦能在受伤时快速地

  修补损伤之细胞,使伤口迅速愈合。

  “不只如此,人类的肌肉通常只发挥二成左右的作用,而微毫

  机械可使潜藏于肉体内的能力,淋漓尽致地发挥至百分之一百。”

  此即所谓人类的潜在力量,一旦人类能够自由使用这种力量,

  则能轻易发挥超越界限的能力。

  “普通而言,制造此类半人类的实验过于危险,几乎不可能实

  现,但他们虽知危险,却不惜牺牲多人的性命进行研究,我则是偶

  然下成功的实例之一。”

  换句话说,她真正的身份是为对付恐怖分子而开发出的人体武

  器,套句古老的说法,即是战斗用之武器实验体。

  再换个说法,她即是经由尖端生物科技及微毫科技所改造出的

  超级战士,一个不折不扣、活生生的武器。

  此即香奈枝的秘密。

  “虽然我属于狼人的改造体,但我相信其他一定还有许多类似

  疆尸或死人复活,亦或是未来人类等等之怪物,因为研究中心的科

  学家中,有些为热衷科幻电影的性格变态者,他们总是将研究和自

  我兴趣互相融合。”

  这些属于军事规模的组织,用人体实验实在是项非人道的行为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公诸于世,因为此类消息一旦公开后,人们

  必将变得不爱惜生命,因此,凡是知道这些内幕的老百姓,必定会

  在暗中遭到杀害。

  “你见到我那个地方的住宅或建筑,即是研究中心所在地,那

  栋大厦内住的均非一般人,从三楼掉下来的男子是调查此项计划的

  记者,我和他是在这座大神山认识的,他透过我了解到许多关于组

  织内部的事,之后,他才开始进行调查的;光是如此也就罢了,想

  不到他居然打算把我从组织中救出,真是太天真了,结果,他被杀

  了!但是,他也因此帮我制造了一个脱逃的机会…”

  也因此,香奈枝现在才会在此地。她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那

  真是则令人惊讶、无法置信的故事。

  但由大厦掉落的男子、香奈枝搬动巨石的异常力量,及盘旋于

  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变身景象等种种事实的存在,让我不得不相信

  她所说的一切。

  香奈枝在描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就一直静静地呆坐在我身旁,

  面对这个不幸的女子,我却什么都无法帮他。

  自责于无力感的我,陷于一片沉默之中,此时,香奈枝突然开

  口。

  “我们就此分别吧!真的很高与再度与你相遇,贵史!”她的

  语气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孤儿院中的香奈枝。

  “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面!不论你怎么

  变,我…我都不要再度尝试分离的滋味了。”

  “别任性!想当时你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事不由己,我已

  不再是你认识的香奈枝,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怪物,相信今晚的重逢

  ,一定是老天爷赐予我最后的礼物。贵史,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

  “香奈枝…”我无言以对。

  “再继续下去,恐怕连你也有生命危险,我不会让你曝光的,

  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消灭研究中心,我想你的车牌号码应该

  已经被记录到档案中了,但是你不必担心,我会将所有记录都化为

  灰烬的。”香奈枝微笑道。

  “你知道我拥有那种力量的,再怎么说,我都是他们为对付军

  队而改造成的超级战士。”

  “但是…”

  香奈枝打断了我的话,并开了车门的锁。

  “来了…他们终于追来了。”香奈枝以沉重的口吻说道。

  研究中心的人似乎已经到了。

  “事情在尚未解决前,千万别踏出车门一步,生命可贵。”说

  罢,香奈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塞进我的口袋。

  “待会儿再看!那是我的宝贝,再见!”她说完,立刻开了车

  门下车。车内不再有她的身影。

  透过车窗玻璃,我看见前方树林内跳出了数名男子。香奈枝也

  在那儿。他们似乎正在谈判,但我听不见谈判的内容。

  总共有五个男人。他们团团围住香奈枝,并纷纷由怀中取出手

  枪扫射。随着枪声响起,香奈枝的身体不断地震动。她被射中了。

  香奈枝立于枪林弹雨中。但她永不会倒下。

  她一口气脱下上衣。随即对着天空咆哮。我听见她较方才更尖

  锐的叫声。瞬间,她的身影消失了。围着她的那群人一个个倒下了

  。数秒后,我猛然会意到,是香奈枝以超快的速度解决了那群人。

  香奈枝消失,同时又在另一处出现,由于她的速度相当惊人,

  使得我连看她的速度都跟不上。瞬间打倒五个大男人,可见她具有

  十分旺盛的战斗力。子弹对她而言,似乎不痛不痒。

  香奈枝裸裎的上半身,覆上了一层银白的体毛。她是个不折不

  扣的超级战士。

  确定所有人都被打得倒地不起后,我由车内飞奔而出。当我驱

  步跑向香奈按时─

  “别过来!尚有敌人在。”香奈枝大叫!我的脚步立刻冻结在

  原地。

  方才的树林处传来了踩过枯叶的脚步声,接着,出现了另一个

  男人。只有一个人。

  他的体型魁梧,身着皮夹克。由于背光之故,我无法清楚地看

  到他的表情及五官,虽然如此,但我可以确定,他有着一身强健的

  体格,以及一头理平的短变,此外,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暴力气息。

  即使我是个外行人,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与

  方才那些不堪一击的家伙截然不同。

  “没用的家伙,早知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他轻瞥了倒地的五

  人,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他脱下了身上的皮夹克,慢慢丢到地面上。脱掉了皮

  夹克,他身上只剩一件短袖白T恤。T恤紧贴于他身上,更突显了

  他上半身及手臂的肌肉。他在香奈枝面前数公尺处停住。

  “回来吧!香奈枝…我想即使我这么要求,你也不会乖乖听话

  吧!”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说罢,随即扭动着脖子。

  香奈枝沉默不语。

  “随你高兴!我只负责把你的身体带回去,至于是生是死都无

  所谓…”男人阴险地笑道。

  他高举双手,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吼~那声音仿佛由地底深处

  传来的一般。男人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反应简直是香奈枝方才变

  身的翻版。原来这人是香奈枝的同类。

  “你居然杀了他…”香奈枝终于开口向他说道。

  所谓〝他″,指的是那个被丢下来的男子?

  “我绝不原谅你…打从以前起,我就非常厌恶你。”

  香奈枝屈着上半身。两眼发出光芒。她变成了一头可怕的野兽。

  另一方面,男人的身体则随着高昂的狂吼开始变化。原本健壮

  的躯体膨胀得更加厉害。身上的T恤也随之碎裂飞散。他的脖子到

  上半身长出了黑色的刚毛。身躯也暴涨至二公尺左右。

  吼~它剧烈地吼叫着。原来他是只熊,香奈枝是狼人,这家伙

  却是个面目狰狞的熊人。它脖子下方有圈白色的毛,看来似乎是北

  海道的白轮熊。二匹猛兽对峙于月光之下。

  男人突然攻击香奈枝。他举起尖利的熊爪往下一挥。银白的狼

  女跃然一跳,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她为了躲过熊人攻击的一跃,仿

  佛要没入满月中一般。生死战斗就此展开。

  之后的争斗,几乎快得无法以肉眼追随。只见二团黑影忽近忽

  远地缠斗着。偶尔会传来几声特别激烈的怒吼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过了一瞬间,但对我而言,却仿佛过了

  数十分钟般漫长。

  战斗暂时停止,二头野兽…二个人像方才般立于原地,重新对

  峙。双方均身负重伤,全身染满了红色的血迹。香奈枝的左肩到左

  肘部分被撕裂出一道伤口。大概是被熊所伤的。

  从她的伤口处,隐约可见金属般的机械组织。恐怕那即是装置

  于她体内,控制她的微小机械吧!也就是她体内电子及精密器械的

  部分。

  她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了,我讶异于超级战士自我修复能

  力之速,看来,他们实为不死之身。

  战斗再度展开。香奈枝在速度上略胜一筹,而男人则在力量上

  凌驾于她。这场不死战士间的争斗,究竟能否分出胜负?从两人的

  动作看来,香奈枝似乎拼命地将男人引开,不让他接近我。

  僵持不下的两人,除了我所站立的地方外,几乎无处不飞跃翻

  腾地扭作一团。只要男人一向我靠近,香奈枝必马上向前或向后引

  开他。想不到她连打斗时也在为我着想。我只是她的负担罢了。

  我暗自下了个决定。坐上驾驶座后,我发动引擎。我猛一踩油

  门。将方向盘对准两人厮杀的前方,并打开车前大灯,此时.他们

  两人的目光同时扫向这边。

  香奈枝似乎明白我的意图,立刻以她尖锐的利牙咬向男人的腰

  部,随即使尽她最大的力量,将男人抛到我车前。为避开车子,她

  猛然一跃。

  我再度踩足油门,车子正前方清楚地映照出男人庞大的身体,

  他的后面则是一片杂木林。碰!一股冲击感透过车子传到我身上。

  男人被夹在车与大树之间,我并不因此松懈,再次踩油门,驱动车

  子前进。

  大树似乎快倒了,车子无法再向前进,于是只好倒车,腰部以

  下全毁的男人就卡在树干上。我再度用力驱动,撞向男人。这回我

  命中了倒下的男人上半身。

  透过玻璃,我可以清楚看到男人的脸。他连脸也完全变成野兽

  了,从他口中可听到悲呜及威吓般的咆哮。他身体虽已稀烂,却仍

  不死心地瞪视着我,并伸出他的手臂。

  他亦是不死之身,想必伤口很快就会复原。幸亏他受的是重伤

  。我只是想给香奈枝一点喘息的机会。她也明白我的心意。她用凶

  器般尖锐的利牙,一口咬住男人的后颈部。接下来,将大于自己数

  倍的巨男抛向林中去。

  向于速度太迅速,我的视线搜寻不到消失于黑暗中的二人。我

  慌张地下了车,朝森林彼端奔去。靠着树梢间透进的微微月光,我

  走入杂木林,此时,我确实感到前方有二个人。

  再稍往前行,便出了树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纠缠在一起的

  一对身影。满是鲜血的熊男死命地抓住香奈枝。二人所在地为断崖

  的高台。断崖下即是山谷。

  被车子撞到而肉体损毁的他,正由迟缓的动作中一点一滴地恢

  复。如此一来,力不及他的香奈枝恐怕相当危险。

  此时,香奈枝的视线飘向我。她静谧的眼神似乎向我诉说着什

  么。我不自觉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香奈枝正在向我告别。我虽了

  解她的意思,但能否接受,则又另当别论。

  “等…等等!”我大叫。

  香奈枝趁他尚未完全恢复之前全力攻击。她整个人扑上前去。

  被她猛然一撞,男人因不支而栽了跟斗。香奈枝与他一起,两人双

  双掉落悬崖。

  “香奈枝!”任凭我喊破了喉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掉下

  去。

  四周恢复寂静。

  我曾试图寻找香奈枝的身影,但碍于高耸的山壁,我一点儿办

  法也没有。若普通人掉到这片山谷的话,必死无疑。

  我回到车上。保险杆虽变了形,但丝毫不影响车子行走。奈何

  ,我却无心回去。就这样,我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可是终究无人出

  现。

  天空开始泛白,鸟儿的叫声也此起彼落。顶着黎明的彩霞,我

  驾车走上归途。

  踏入屋子前,我完全忘了香奈枝最后交给我的东西。我由口袋

  中取出一看,是个古老的项链坠子。坠子中放着一张若干年前的照

  片。照片上是两张孩子的笑脸。一男一女。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在香奈枝离开孤儿院当天,亲手送给她的

  东西。天真无邪的她及年幼无知的我微笑着。但我却觉得她的笑容

  中似乎隐藏着忧郁。

  “我一定好好珍惜它,就算分开了,我也不会把你忘记的!从

  今天起,这个坠子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她最后如此告诉我。

  那天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原来香奈枝一直守着我们之间的约

  定。我紧握住那只坠子,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迟迟未能由震惊中清醒,可是光阴却不会

  因此为我停留,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每天无聊的生活。

  我仔细思量,香奈枝所说的话若全属实,则表示除了我们看得

  见的这个世界之外,另有一个凡人想像不到的黑暗世界存在。国际

  谋略、极机密科学技术…。或许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四周也未曾出现过奇怪的情报员。我无法想像不死之身的香

  奈枝会那样死去。她是否将记得在大神山立下的誓约…。我无法辨

  别它的真伪。

  数日后,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驾车前往那日的住宅

  街,为了安全起见,我特地开了辆租车去。

  大厦林立的景象依旧,但人事已非。询问之下,我才知道几天

  前发生了一场火灾,已将内部全部烧毁。的确,大厦外壁还残留着

  烧过的痕迹。

  据说这里的住民全已迁走,不久后,这栋大厦即将拆除。我只

  好默默地退回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我至今仍珍藏着那只坠子。

  幻梦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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