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爱丽丝书屋 穿越 被扔到奇怪的成人游戏,性转的我靠啪啪拯救世界!?

番外:(2)魔女的谎言:沉默,亦是谎言

  林子里的影子变得又长又粘稠,吞没了最后一点夕阳的暖意。

  埃里克紧紧攥着妹妹米拉的手,两人的奔跑声在过分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不敢回头,只觉得脖颈后的寒毛一直立着,一种无声的、冰冷的窥视感如影随形。

  那不是动物。

  动物会有气味,会有声响。

  追着他们的东西没有。

  它只有一种感觉,像是冰水慢慢渗进衣领,又像是看不见的蛛丝拂过脸颊,留下阵阵阴冷的恶心感。

  米拉的抽泣声已经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她的小手冰冷得像石头。

  “这边!”埃里克哑着嗓子,把米拉拽进一个半塌陷的伐木人留下的土坑里,坑边歪斜的树根和茂密的藤蔓勉强构成一个遮蔽所。

  他们蜷缩在最深处,挤在一起,能听到的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外面,林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连常有的夜虫鸣叫都消失了。

  这种死寂比任何声音都可怕。

  然后,那种感觉又来了。

  更近了。

  一种无形的、缓慢的寒冷正在弥漫开来,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带着一种陈旧的、像是地下深处带来的土腥气。

  米拉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纯粹的恐惧,眼泪无声地滑落。

  埃里克感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坑洞外面。

  徘徊着。

  等待着。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响起,就在藤蔓之外。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落叶。

  极度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埃里克想起了老约翰在酒馆火炉边吹嘘时,含糊不清说过的那些对付不干净东西的土法子——需要坚定的心,和指向邪恶的手指。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像是塞满了冰块。

  他猛地拨开藤蔓,跳了出去,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指,指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扭曲:

  “滚开!以、以光之名!滚回你的阴影里去!”

  他预期的狰狞鬼影并未出现。

  月光勉强透过层叠的枝叶,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身披深色斗篷的身影,高挑而安静。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苍白的线条冷淡的下巴。

  而在她脚边的地面上,有一小片区域似乎比别处更暗一些,像是一滩迅速蒸发消散的墨迹,正发出极其细微的、仿佛冰晶碎裂的“滋滋”声,随即彻底消失无踪。

  埃里克愣住了,手指还傻傻地指着前方。

  然后,那个人微微抬起了头。

  月光照亮了她的下半张脸,也让她兜帽下的目光若有实质地落在了埃里克身上。

  那是一双……埃里克无法形容的眼睛。

  很平静,很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已经看了太多类似的事情。

  是魔女莉莉安。

  埃里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他从村民恐惧的低语和破碎的故事里拼凑出过她的形象——黑衣,沉默,出现在不祥之地。

  所有的传说瞬间涌入脑海,远比那个无形的追逐者更具体、更可怕。

  原来一直追着他们的,是她!

  极度的恐惧再次压倒了他。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用颤抖得更厉害的手臂,再次指向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着地重复着那蹩脚的驱魔诀:

  “滚、滚开!邪恶!以光之名!离开这里!”

  站在那里的莉莉安看着这个吓破了胆却强撑着挡在坑洞前的小男孩,又瞥了一眼坑洞里那个吓得缩成一团、根本不敢抬头的小女孩。

  她沉默了一秒钟。

  她似乎几不可闻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像是风吹过落叶。

  然后,她非常配合地,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人察觉的无奈向后退去。

  她的身影变得模糊,像是融入了月光和阴影,接着化作一缕淡淡的、仿佛冬日呵气般的轻烟,悄然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令人窒般的压力也随之彻底消失了。林子里的虫鸣小心翼翼地重新响起。

  埃里克僵在原地,手指还举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了好久,他才猛地喘过气来,瘫软在地,然后又急忙爬起来,冲到坑边:“米拉!米拉!没事了!我……我把它赶跑了!是魔女莉莉安!但我把她打跑了!”

  他搀扶着虚软的妹妹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林地,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骄傲涌了上来。

  他,埃里克,用老约翰的法子赶走了魔女!

  回到村里时,他们已经成了英雄。

  埃里克结结巴巴、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如何与恐怖的魔女莉莉安对峙,如何用勇气和古老的诀窍将她击退。

  村民们围着他们,火光映照着他们兴奋又带着敬畏的脸庞,拍着埃里克的肩膀,称他是勇士。

  女人们搂住还在发抖的米拉,轻声安慰。

  炉火噼啪作响,炖肉的香气和喧闹的人声混合在一起,温暖、嘈杂,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坚实的、属于人群的暖意。

  这一刻,恐惧被驱散,英雄被歌颂,世界似乎重归简单明了的秩序。

  远在村外漆黑的山坡上,寒风卷过枯草。

  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黑色石碑。

  下方村庄的喧闹与光亮,那一点暖色的光晕,能照亮村民的脸庞,却丝毫无法触及她所在的这片黑暗。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

  看着那个男孩被奉为英雄,虽然这本就是因他勇气而应得的奖赏,尽管真相早已沉入只有她知晓的深渊。

  没有嘲讽,没有不满,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场景,她已看过千百遍。她总是那个悄然出现又悄然离去的影子,是那个被恐惧、被利用、被扭曲,永远被隔绝在温暖之外的名称。

  她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轻轻摇了摇头,又或许只是风吹动了她的兜帽。

  然后,她转过身,将刚才那只缠着孩子们的鬼影收入瓶中,将那片灯火、喧闹以及被篡改的真相,毫无留恋地抛在身后。

  她的脚步落在荒芜的土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影迅速被浓重的夜色吞没,仿佛她本就是这无边黑暗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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