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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剥蕉也

连蜷姬 幻太夫 1592 2025-09-05 04:48

  正午,吃羊酪。

  小虬嗜酪,不单为了色香,也是年幼失母的惘然。白滟滟,落肚之后舔唇,亮出牙尖尖。

  食了,就要睡。

  凉阁中一张轻榻,人蜷榻上,小猫扑岸悬绿栏杆上,四足一荡一荡。

  她唤,扑岸,扑岸。

  扑岸懒得动,毛毛耳一抖,偏教人晓得,听见了,但不奉陪。

  噫,一时不能寐。

  枕边堆叠的竹简,随手抓一卷来看。是最近风靡洛阳的艳书。

  她展开,就笑出声来。

  开篇就野合。唉,午寝之前读这个,实在不该。兴头既起,怎么睡得着?

  太子辟光来望叔父,一双脚却迳入凉阁。

  绕过叠嶂的屏风,行近。暾光金金兼白白,洒他发上衣上,髭须都生光辉。

  扑岸瞅一眼,呜一声。

  骏极于天一道影,笼她面前:看的什么?

  她犹自陶醉,并不举头,淫书。

  脸都红了。

  写得好嘛。

  登榻坐,竹简丢开,将她一捞入怀,措大有什么好?我们不看。

  她摸一摸他雾縠襌衣,蝉翼薄,光泽奇异。

  你是冷的。

  他抱着她,是热的。

  辟光很瑰壮。身陷其中,遮天蔽地,小虬埋首他怀里,惬意偎蹭他,笑喊:兄兄。

  字叠字,如肉贴肉。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不许促狭。阿嫕面薄。

  她又不在。

  他低声言语:也不好。

  小虬心裁,他含混,缘故可能有三。他羞恶。他护食。他欲力挽身为太子和男人的尊严。

  此何可忍耶?!

  鸦青双睫说湿就湿,眼看就要泣下,我与窦浑事,也都对你说了!

  虬虽泣下,仍然是虬,哭,只因不如愿。

  辟光摸她发:他也不好。少理他。

  小虬眼珠放光,那你说嘛。如何?

  辟光叹口气。缴械。

  她惊怯,因此先亲吻。

  从一只足?

  他一把捉住她足踝,徐徐揉,足也好。哪里都好。

  娇女一颤,叫出声来:是问她呀。

  他贴着她耳:若此。耳上,脸上,慢慢,慢慢下去。舔,又咬。

  热气喷鬓边,搔得她痒。

  他说的是他与良娣阴嫕交欢的故事。他答应过,不瞒她,她也不争气,对他的床帷之私最好奇。

  为何?

  她也奇怪。

  从前他专一,也向她谆谆诲诱专一的妙处,她嫌索然。

  直到数月前,他襟上有了异馥,她闻嗅,想到别有姬人爱他,肚中竟生出尖新的快感,饱胀无比,迷恋了。

  阿嫕美,阿嫕自重,阿嫕蕙心兰质,腰间一枚鞶囊,绣的一大团,是什么?是玉兔。玉兔好肥白,目荧荧。

  他拍她脊背,如拍童稚。

  然后,解裙。环住她的双臂收紧了,腰很软。

  小虬笑,腮贴他胸膛,不言语。

  再后来,就抚,她的乳,她的腿中央。这样,将人翻过去,他抱牢她,教她跪,如小羊,大掌满背摁揉之,最腴白妩媚,人又在颤,许多起伏。

  我不能见矣。

  兄兄能见,辟光说,兄兄记得。

  小虬眼波渌渌:趴,尚能看志怪故事。

  他湿润嘴唇来亲她发旋,只一小鬼头,最恶。

  然后耶?高高昂头,骄骄地。

  辟光情迷,一目蒙蒙,嗯?

  然后,然后,然后。

  伊人泣下,便可行事了。

  小虬就亲自评点了。闷。

  辟光欲重,一不做二不淫,就要憋死。

  但他的讲解,一向古朴,淫秽不存。

  交媾是这么痴这么蛮这么理还乱的事,荤君却彷佛茹了素,施施然,像幼时就讲的神怪故事,虬虬,你看,鞶囊上的玉兔,蜕下来,白雪身体绽放,成为女子,成为人妇。

  她打了个欠伸。

  天光很清,无一朵闲云。绿栏杆上空空,扑岸不知何往。肥蜂飞来,栖她绯袖上。

  是旧友。

  小虬慵慵,不见客。

  辟光笑,袖一挥,蜜蜂又薨薨,又飞去。

  唉,她闭目。

  虬虬,他忽问,妒不?

  妒吗?是不是妒?她细品咂。

  小虬乃强盗,作风凶蛮。她攫取女人的芳名面容身体,一节一节生吞,血水沾颐,长留那残忍的狂喜,盼只盼辟光永远对她说下去,不分彼我。

  她不知是作恶,纵使知,也一毫不肯悛。伤了人?她就要笑,那更威风!本来她那乖张脾气,就是无一不嘲笑的。

  而最关要,是在她心中,辟光本就是她的。因此气壮。

  辟光的胯下坚热,抵着她腿心。却不动,只是将他的头,叠在她头上。

  是。不值得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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